2023年11月30日至12月13日，《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28届缔约方大会，即广为人知的Cop28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阿联酋）迪拜举行。联合国气候变化执行秘书西蒙·斯蒂尔（Simon Stiell）在闭幕词中指出，尽管化石燃料时代未能在迪拜大会上被制止，但此次达成的协议代表着其终结的开始，因此，各国政府及企业的迫切任务是将这些承诺落实于具体的经济活动中[1]。大会官方最终公报断言，情况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使我们陷入环境困境的根源已时日不多。

我们将在本文中对峰会召开前的气候形势以及峰会所引发的政治期望进行反思，并继而回顾Cop28会议议程及所达成协议。最后，我们将自我追问：在去年夏天近乎世界末日的景象仍然在每个人的记忆中历历在目的情况下，我们是否有足够的理由保持乐观，并相信对化石燃料时代宣布“结束的开始”可以让我们松一口气。

我们是否已经进入气候灾难时代？

去年盛夏，当七月即将成为有史以来最炎热的月份时，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António Guterres）宣称，全球变暖的时代已经结束，全球沸腾的时代已然到来：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骇人事件[2]。

事实上，气候科学家认为，去年7月可能是过去12万年以来最炎热的月份。我们的地球在这个夏季中被点燃了。持续的高温热浪造成了毁灭性的火灾、无休止的干旱和破坏性的风暴。此外，气温上升的现象不仅限于去年夏季：据欧洲哥白尼气候变化服务中心[3]称，2023年打破了所有记录，应该被记录为有史以来的最炎热年度[4]。

根据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数据，加拿大去年夏季的火灾吞噬了约1840万公顷土地，这大约相当于整个北达科他州（Nord Dakota，183.125平方公里），大于希腊的国土面积（131.957平方公里）。在此之前，加拿大的年平均火灾面积为250万公顷[5]。浓烟迫使数百万加拿大人和美国人闭门不出，以免对呼吸系统造成伤害。有人也许会借此机会聆听并思忖卡特·史蒂文斯（Cat Stevens）的歌曲《O Caritas》，这首歌的拉丁文开场白铿锵有力：“Hunc ornatum mundi / Nolo perdere / Video flagrare / Omnia res（我不想失去这个世界的装束，我看到一切都在燃烧”。游客们在逃离希腊群岛；印度的工人因高温而中暑；夏威夷处于一片大火中……

谨慎乐观的理由

2023年7月26日，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6]第59届会议在肯尼亚内罗毕（Nairobi）召开，并选出了该机构在未来五至七年中的新任主席：伦敦帝国学院（Imperial College）可持续能源教授詹姆斯·弗格森·斯基亚（James Ferguson Skea）。在IPCC创建之初，这位苏格兰学者便与其结下了不解之缘[7]，作为一位气候科学界权威人士，他在就职演说中宣称将致力于保护国际气候专委会评估报告的科学完整性及政治关注，并有效利用关于气候变化的现有最佳科学[8]。目前，他将负责协调将于2028年发布的第七次Ipcc报告的编写工作。

斯基亚在接到任命之后，虽然并无意淡化现状，但却立即告诫说，散播“我们会不可避免地走向灭绝”之类的信息只会弄巧成拙，因为这会导致运转失灵，阻碍旨在控制气候变化的必要措施的实施。他指出，地球并不会在升温超过1.5度时灭亡，但会出现更多的危险和冲突。因此，必不可少的是采取积极措施。此外，我们也有理由保持乐观和能够在这场战斗中取胜的信念。斯基亚强调，每项行动都很重要，为此而采取的措施会收获更大的成效，我们应该继续促进可再生能源电力的生产并淘汰内燃机车辆，此外，除了二氧化碳捕获等技术，我们似乎没有其他解决方案。与此同时，我们必须改变生活方式，提高气候意识[9]。斯基亚指出，7月份的全球平均气温比以往任何月份都高出0.3摄氏度，这将我们带入了一个未知领域，气候变暖对我们生活的影响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既不认识也无法预测气候变暖对粮食生产和农业的影响[10]。此外，他还表示，在其任期内，他希望在全球范围内解决这一问题的资金使用方式及分配方面取得进展：问题并不是世界上缺少资金，而是如何将资金用到刀刃上。总而言之，斯基亚反对可能导致运转失灵的灾难主义，与此相反，他抱持一种谨慎、积极和负责的乐观态度[11]。

Cop28议程

气候变化的破坏力从未如此广泛地呈现于世界各地。这种因气候变化而引起的灾害的爆炸式增长使我们对其凶猛程度和影响有了直接的了解。这些惨痛教训使我们必须本着共同的精神，响应减缓气候变化（防止和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向可再生能源过渡）和适应气候变化（采取必要行动，适应当前和预期的气候影响，减少损失）的策略。在这种形势下，197个官方代表团汇聚迪拜，召开了第28届缔约方会议。

根据《巴黎协定》的规定，缔约方必须推进以下进程：对2015年在法国首都设定的目标进行首次审查并进行全球评估，即“全球盘点”（Global Stocktake，简称Gst）；继续就国际气候融资以及损失和损害基金展开讨论；就全球适应目标的内容达成一致；最终确定国家间自愿合作的条例；设定目标，以扩大可再生能源的普及、提高能效、减少或消除化石燃料及其所获补贴。

中美两国在第28届缔约方会议前夕的重新接触[12]，欧盟提出了最新承诺并对实现这一目标的实施计划作出了详细说明[13]，美国气候计划的实施（包括《减少通货膨胀法案》），中国在2025年达到排放峰值的最新预期–这比其承诺提前五年–以及推广可再生能源方面的进展，这些都是各方在第28届缔约方会议上报告的积极因素。迪拜大会所面临的挑战是如何确保这些可喜的迹象能够促成一项符合《巴黎协定》气候目标的协定。

另一方面，如同以往的历届大会，尤其是自2019年大流行病以来，由于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色列与哈马斯之间的战争以及各种国际影响所引起的紧张地缘政治局势之下，此届峰会预计将颇为艰难。这次峰会是否会像巴黎第21届缔约方会议之后的历届峰会一样成果有限？气候变化是一个紧迫而巨大的挑战。我们不能忘记，工业革命以来的经济结构转变是社会经济及全球科技的一场马拉松。

第28届缔约方会议: 充满争议的峰会

在这种心态下，面对未来的艰巨任务，所有与会者所面临的挑战是如何使COP28成为共同应对气候变化全球效应的一块里程碑。然而，是否所有与会者都分担为燃烧中的世界制定逃生计划这一共同目标？

Cop28开幕时的处境导致了某种怀疑态度。迪拜酋长国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Eau）的所有其他酋长国一样，几乎完全依赖化石燃料财富。迪拜酋长国不仅是世界第七大石油生产国，其天然气储量也傲居世界第五，而被选为第28届缔约方会议主席的苏丹·艾哈迈德·贾比尔（Sultan Ahmed Al Jaber）亦是掌管迪拜酋长国国有石油公司阿布扎比国家石油公司（Adnoc）的一位石油巨头[14]。

自其主席任命伊始，人们便对这一任职满腹狐疑。450多个环保组织致信联合国秘书长，要求贾比尔因明显的利益冲突而辞去此职[15]。信中称：“缔约方会议主席必须不受化石燃料公司的任何影响”。活动家们毫不留情地将贾比尔比作被叫来照看鸡群的狐狸。格丽塔·图恩伯格（Greta Thunberg）称，任命这位阿拉伯石油商为Cop28的负责人“纯属荒谬” [16]。不过，他的诋毁者们却对另一个相关事实缄口不言，即：阿尔·贾比尔此前曾担任阿布扎比未来能源公司（Abu Dhabi Future Energy Company）的负责人，该公司是阿联酋的国有可再生能源公司，负责阿布扎比市的发展，而阿布扎比市不仅是国际可再生能源机构（International Renewable Energy Agency）所在地，而且还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太阳能发电厂之一。

这并不是贾比尔所遭遇的唯一争议。在他即将接待8万多名经认可的与会者参加迪拜峰会时，英国广播公司（Bbc）宣布，贾比尔的计划与达成气候协议的诉求迥然不同，因为他的打算是利用这一机会来扩展自己的活动，而这种做法显然违背联合国对此类峰会的规定[17]。

数日后，会议已经开始，贾比尔又成为另一个争议的话题。据《卫报》报道，他曾在一次在线活动中声称，“没有科学证据”可以表明逐步淘汰化石燃料对于将全球变暖控制在1.5°C内的必要性[18]。对此，阿尔·贾比尔不得不在新闻发布会上亮相，以强调逐步淘汰化石燃料是不可避免的[19]。总之，第28届缔约方会议是在争议中召开的，但贾比尔的团队意识到所面临的挑战是要终结造成气候变化的化石燃料，他们领导这次气候峰会寻求一种新的协议模式，即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伙伴关系。他努力以一种融合的方式将高排放行业也带到了谈判桌前。最终结果是，近200个国家通过了一份可能不够雄心勃勃、但无疑开启了终结化石燃料进程的文件。有人声称，石油业出身的贾比尔将成为这一目标的实现者。没人知道这是否会成真，但无论如何，许多人都在迪拜大会闭幕后宣称，正是在他的领导下，第28届缔约方会议作出了终结石油、天然气和煤炭时代的决定。这一点也得到了联合国的认可。

Cop28的关键：协议的具体条文是什么？

2023年12月13日，联合国官方公报以欢欣鼓舞的语气宣布：“《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会议第二十八届会议（COP28）于今日闭幕，会议达成了一项协议，这标志着开始终结‘化石燃料时代’，以大幅减排和扩大融资为重点，为迅速、公正和公平的转型奠定基础”[20]。在同一公报中，全球盘点被视为COP28的核心成果，因为它涵盖了谈判进程中的各项内容，现在可以为各国在2025年前完成制定更强有力的气候行动计划派上用场[21]。

该文件的核心条款是第27条和第28条。 第27条规定，“认识到”为了将全球升温控制在1.5°C以下，“需要深入、快速和持久地减少”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为此，与2019年的水平相比，温室气体减排量需在2030年前达到43%，在2035年前达到60%，以便在2050年实现零碳排放。

协议的第28条敦促缔约方在考虑到《巴黎协定》及不同国情、途径和方法的同时为这一全球努力做出贡献。针对以实现最大污染气体减排百分比为最终目的的国家自主贡献（Ndc），该条文为各国的相关实施路线图概述了八种方案，即：在本十年内将世界可再生能源的产能提高两倍，将全球能源效率的年均提高率翻一番；“逐步淘汰”无法捕获的碳；加快使用零排放能源系统，无论它是否使用低排放或零排放燃料；减少污染最严重的道路交通排放；在2030年以内大幅减少与碳无关的温室气体排放，如甲烷；加快零排放和低排放技术的发展，其中包括“可再生能源、核能及减排和清除技术，如碳捕获、利用和储存，特别是在难以排除的部门，此外还有低碳制氢行业”。

第28条最受关注的两个部分是“d”和“h”。前者设想“以公正、有序和公平的方式实现能源系统从化石燃料的过渡”，在这关键的十年加快行动，到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这一点是COP28期间辩论的核心，特别的热点是，关于“化石燃料”前面的动词应该选用什么。最终，文件并未使用“逐步减少”或“逐步淘汰”等表述，而是选择了“过渡” （transizione）一词。最后，“h”部分呼吁“尽快逐步取消化石燃料补贴，这种补贴并不能解决能源贫困或公正过渡问题”。

这一协议的达成不具有约束力，也不会立即生效。现在，各缔约国必须根据这些条款制定新的国家自主贡献并在2025年的第三十届缔约方会议上提交，以查核本世纪末地球的走向以及升温是否已经趋于1.5°C的临界值。

由于在会议开幕日便得到批准并因此而有些被遗忘的一点是，迪拜峰会成功地启动了第一份为最脆弱国家而筹备的基金，以助于它们减轻气候变化的影响。这一损失和损害基金于埃及沙姆沙伊赫（Sharm el-Sheikh）大会上获得批准并通过12次会谈就主管国际组织及资金提供方等问题展开了讨论。目前，世界银行将托管该基金，为期四年。在开幕日的启动仪式之后，许多国家宣布了自己已到位的捐款，但截至Cop28闭幕时，其总额只达到了10亿美元，仅占最脆弱国家应对气候危机影响所需总额的0.2%。

对协议的评估

迪拜联合国气候峰会伴随着一些积极信号落下了帷幕。会议达成的协议被誉为具有历史意义。在30年的气候谈判中，化石燃料首次被书面确认为导致气候危机的根本原因。这项协议是一个为摆脱化石燃料而进行“过渡”的折衷方案。虽然“逐步淘汰”这一更为强烈的措辞得到在迪拜参加谈判的198个国家中130个国家的支持，但却受到沙特阿拉伯等石油输出国的阻止。

许多科学家对这一事实作出了反应，他们断言，该协议与气候紧急情况的严重性不符，存在严重缺陷[22]。气候专家们毫不犹豫地表示，未能达成一个支持淘汰（化石燃料）的明确声明，这无论是对于地球还是对于我们的未来都是一个悲剧。科学杂志《自然》的主编、学者玛格达莱娜·斯基珀（Magdalena Skipper）指出，科学表明：化石燃料必须消失，“那些不接受这一现实的世界领导人将辜负他们的人民和全世界”。《自然》杂志的一篇社论指出，未能淘汰化石燃料“不仅是错失良机”和“危险的”，而且“有悖于2015年巴黎气候协议所设定的基本目标”，即将全球气温上升限制在不超过工业化前水平1.5°C的范围内[23]。这远非一个语义问题。然而，石油生产国却由此而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一措辞允许它们继续保持甚至扩展自己的活动。

此外，正如我们在上文中所提到的，最终文件不仅承认深入、快速并持久地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必要，而且列出了实现巴黎协定目标的八个备选方案。关键在于，每个国家都可以“根据不同的国情、途径和方法”而选择最适合本国经济的方案（第28条）。但是，对国情的确定有可能使成果微不足道。比如像沙特阿拉伯这样一个在整个迪拜峰会期间为二氧化碳捕集与封存技术的使用进行辩护的国家，它可以选择文件中的“e”款，即在减排方面规定“加快零排放和低排放技术的发展，其中包括减排和清除技术，如碳捕集、利用和封存，以及氢气生产”。换言之，它将在此间继续进行石油开采。

简而言之：迪拜峰会在确定结束化石燃料时代这一不可逆转方向的方面取得了不可否认的进展，但与此同时，另外两个方面的观点冲淡了官方在大会闭幕时的乐观情绪。迪拜峰会给了我们一个半空的杯子吗？我们更愿意说：这是一个半满的杯子。教宗方济各认为这是令人鼓舞的一步[24]。

Cop28与核能

COP28将核能纳入了为国家自主贡献所确定的选项（第28条e款）。核能机构对核能在减少碳排放方面的关键作用首次得到认可表示满意。我们所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因为这是一个出于下列原因而遭到环保团体拒绝的选择[25]：

1) 核能对解决问题的贡献微乎其微：即便全世界的核电产能翻一番，到2050年也只能减少约4%的温室气体排放。为了实现这一目标，2050年前每年需要新建37座大型反应堆。然而，自2009年以来，世界各地反应堆的平均建造时间已达到略低于10年[26]。

2) 核电站在重大事故可能造就的后果方面具有与众不同的危险性，正如福岛第一核电站所证明的那样；此外，在军事冲突时期，核电站也同样危险。

3) 核能过于昂贵。太阳能的发电成本在每兆瓦时（MWh）36美元到44美元之间，而核能的发电成本在每兆瓦时112美元到189美元之间。此外，它还会产生大量高放射性核废料，是一个有损于我们的环境和子孙后代的名副其实的隐患[27]。

这是一场存在严重分歧的辩论。在欧洲，法国是核能的支持者，而对于奥地利、丹麦、德国、卢森堡和西班牙等国而言，核能既不应享受绿色资助，也不应被宣传为“可持续”能源。

最终观点

第28届缔约方会议是一次重要的契机，使我们基于影响地球的极端天气事件而重新审视之前做出的选择，认识应对气候危机的紧迫性。从这个意义上说，欧洲气候变化科学咨询委员会在会议前夕刚刚指出了在2040年前将排放量减少95%的需要。

本届峰会与此前历届会议一样困难重重、成果有限。大会汇聚了截然不同的利益相关者。阿尔·贾比尔的Adnoc石油公司是世界第12大石油生产商，在对碳排放负有最大责任的企业排行榜上名列第14位，在化石燃料公司石油和天然气扩张计划的全球分析报告中名列第二，被在迪拜同样为数众多的环保组织视为“石油猛兽”之一[28]。

如今，否认气候变化的立场已很难立足。科学界真正的争论焦点在于，我们何时会超越巴黎协议所设定的1.5°C上限。根据一组研究人员–其中包括前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科学家詹姆斯·汉森（James Hansen）–的最新探究，全球变暖的速度可能会超出我们的想象，35年前他已经在美国国会做了证词，以提高民众对气候变化的认知[29]。

问题在于资本。如果我们超越巴黎协议的阈值，世界虽不会灭亡，但会变得更不适于栖居，出现更多的冲突和不堪设想的悲惨后果。实际上，《巴黎协定》是一个人权问题。我们谈论的是健康、粮食、农业、水（在亚马逊地区和巴拿马运河引起的缺水问题极为显著）、人身安全、移民、本已贫困的人群更加贫困化；简而言之，我们谈论的是生存和能够分担所造成的生态债务的问题。在全球范围内，拉丁美洲和非洲的排放量仅占迄今为止总排放量的6%。他们合情合理地认为，工业化国家应该为气候变化适应成本做出更大贡献[30]。发达世界中已经存在很多关于公正过渡的讨论，这些讨论也同时强调改变生产模式所涉及的收入再分配。对于确保大多数人口对转型进程的支持，公平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方面。

虽然面临着人类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巨大挑战，但我们有理由保持乐观。其中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是：从目前的技术水平看来，商业规模的太阳能光伏发电和陆上风力发电这两种可再生能源技术已经成为最廉价的发电方式。因此，无论人们对气候变化抱持何种立场，能源转型都具有经济意义上的价值[31]。

我们了解生死攸关的转换生产模式的需求，并正为力争实现而采取手段。维吉尔曾一边注目台伯河上奋桨赛船的运动员一边感叹：“他们能做到，因为他们有信心做到”（Possunt quia posse videntur）[32]。

我们必须与受造界修好。我们虐待了她。对此，我们起初并不知情，但现在已有所领悟。受造界是一个爱的化工，我们必须领受她，并以爱相报。上文所提到的歌曲《O Caritas》中有这样的歌词：沉重的痛苦/载着悲伤和哭泣/哦，爱啊，爱啊，/我们永远拥有爱/就像那即将死去的人，我们向死亡致意，/死而复活的唯有生命[33]。

  1. 联合国气候变化问题执行秘书在2023年12月13日Cop28闭幕式上表示：“我们没有翻过化石燃料时代的篇章，但这一成果将开始结束化石燃料时代”（unfccc.int/news/we-didn-turn-the-page-on-the-fossil-fuel-era-but-this-outcome-is-the-beginning-of-the-end-UN）。 ↑
  2. «Hottest July ever signals “era of global boiling has arrived”, says UN chief», in UN News (news.un.org/en/story/2023/07/1139162)，2023年7月27日。 ↑
  3. 全球环境与安全监测计划（Gmes）现已该名为哥白尼计划，由欧洲航天局（Esa）与欧盟委员会在2001年哥德堡（Göteborg）会议期间联合制订，旨在通过卫星勘测为欧盟提供地球信息服务。↑
  4. «Copernicus: 2023 is the hottest year on record, with global temperatures close to the 1.5°C limit», in Climate Change Service (climate.copernicus.eu/copernicus-2023-hottest-year-record)，2024年1月9日。另参见D. Carrington, «2023 smashes record for world’s hottest year by huge margin», in The Guardian (www.theguardian.com/environment/2024/jan/09/2023-record-world-hottest-climate-fossil-fuel)，2024年1月9日。 ↑
  5. «Tracking Canada’s Extreme 2023 Fire Season», in Nasa Earth Observatory (earthobservatory.nasa.gov/images/151985/tracking-canadas-extreme-2023-fire-season)，2023年7月23日。 ↑
  6. 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创建于1988年，旨在提供有关气候变化的定期科学评估； 1992年，《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得到几乎所有国家的批准，公约的目标是防止“气候系统受到危险的人为干扰”。参见History of the IPCC (www.ipcc.ch/about/history)。另参见«What is the United Nations Framework Convention on Climate Change?», in United Nations Climate Change (unfccc.int/process-and-meetings/what-is-the-united-nations-framework-convention-on-climate-change)。 ↑
  7. 他是以下报告的合编者之一：Special Report on Global Warming of 1.5°C，2018年；Special Report on Climate Change and Land，2019年；Mitigation of Climate Change (www.ipcc.ch/people/jim-skea)，2022年。 ↑
  8. «IPCC elects Jim Skea as the new Chair», in IPCC (www.ipcc.ch/2023/07/26/jim-skea-new-ipcc-chair)，2023年7月26日。 ↑
  9. 参见S. Götze, «Bei 1,5 Grad Erwärmung geht die Welt nicht unte» in Der Spiegel (www.spiegel.de/wissenschaft/ipcc-chef-jim-skea-bei-1-5-grad-erwaermung-geht-die-welt-nicht-unter-a-13dd35aa-1a80-41b8-b966-911015fd908)，2023年7月29日; «Don’t overstate 1.5 degrees C threat, new IPCC head says», in DW (www.dw.com/en/climate-change-do-not-overstate-15-degrees-threat/a-66386523)，2023年7月30日。 ↑
  10. 参见C. Álvarez, «Jim Skea, nuevo presidente del IPCC: “Algunos cambios en el clima están llegando más rápido de lo esperado”», in El País (elpais.com/clima-y-medio-ambiente/2023-08-10/jim-skea-nuevo-presidente-del-ipcc-algunos-cambios-en-el-clima-estan-llegando-mas- più veloce del previsto.html)，2023年8月10日。 ↑
  11. 参见M. Dell’Aguzzo, «Catastrofismo paralizzante. La calma e l’ottimismo del nuovo capo dell’Ipcc» in Linkiesta (www.linkiesta.it/2023/08/jim-skea-capo-ipcc-catastrofismo-cambiamento-climatico)，2023年8月2日。 ↑
  12. 参见US Department of State, «Sunnylands Statement on Enhancing Cooperation to Address the Climate Crisis»，2023年11月14日(www.state.gov/sunnylands-statement-on-enhancing-cooperation-to-address-the-climate-crisis)。 ↑
  13. 参见European Council, «Fit for 55» (www.consilium.europa.eu/en/policies/green-deal/fit-for-55-the-eu-plan-for-a-green-transition)。 ↑
  14. 参见F. Harvey, «“I wasn’t the obvious choice”: meet the oil man tasked with saving the planet», in The Guardian (www.theguardian.com/environment/2023/oct/07/meet-the-oil-man-tasked-with-saving-the-planet-cop28)，2023年10月7日。 ↑
  15. 参见«Letter from “Kick Big Polluters Out” on COP28 Presidency»，2023年1月28日（globalforestcoalition.org/letter-from-kick-big-polluters-out-on-cop28-presidency）。 ↑
  16. 参见«COP28 parte a Dubai tra le critiche: ridicolo affidare il vertice sul clima a chi produce petrolio», in Euronews (it.euronews.com/2023/11/27/cop28-parte-a-dubai-tra-le-critiche-ridicolo-affidare-il-vertice-sul-clima-a-chi-produce-p)，2023年11月27日。 ↑
  17. 参见J. Rowlatt, «UAE planned to use COP28 climate talks to make oil deals»，in BBC News，2023年11月27日。 ↑
  18. 参见D. Carrington – B. Stockton, «COP28 president says there is “no science” behind demands for phase-out of fossil fuels», in The Guardian (www.theguardian.com/environment/2023/dec/03/back-into-caves-cop28-president-dismisses-phase-out-of-fossil-fuels)，2023年12月3日。 ↑
  19. 参见D. Carrington, «COP28 president forced into defence of fossil fuel phase-out claims», in The Guardian (www.theguardian.com/environment/2023/dec/04/cop28-president-says-no-science-for-fossil-fuel-phase-out-claim-was-misinterpreted)，2023年12月4日。 ↑
  20. «COP28 Agreement Signals “Beginning of the End” of the Fossil Fuel Era», in UN Climate Change News (unfccc.int/news/cop28-agreement-signals-beginning-of-the-end-of-the-fossil-fuel-era)，2023年12月13日。 ↑
  21. 参见«Conference of the Parties serving as the meeting of the Parties to the Paris Agreement, Fifth session», in First Global Stocktake (unfccc.int/sites/default/files/resource/cma2023_L17_adv.pdf)。 ↑
  22. 参见D. Carrington, «Failure of COP28 on fossil fuel phase-out is “devastating”, say scientists», in The Guardian (www.theguardian.com/environment/2023/dec/14/failure-cop28-fossil-fuel-phase-out-devastating-say-scientists)，2023年12月14日。 ↑
  23. «COP28: the science is clear – fossil fuels must go», in Nature, vol. 624, 2023年12月12日 (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3-03955-x). ↑
  24. 参见«Papa Francesco: al Corpo diplomatico, “documento finale COP28 passo incoraggiante”, serve “pieno coinvolgimento di tutti”», in Sir (www.agensir.it/quotidiano/2024/1/8/papa-francesco-al-corpo-diplomatico-documento-finale-cop28-passo-incoraggiante-serve-pieno-coinvolgimento-di-tutti)，2024年1月8日。另参见：习努诺（NUNO DA SILVA GONÇALVES S.J.），《“在这片土地上扎营的朝圣者”——教宗方济各在第28届气候变化大会（Cop28）上的讲话》，载于《公教文明》期刊中文网站（https://www.gjwm.org/2024/04/29/pellegrini-attendati-in-questa-terra/）。 ↑
  25. 参见M. Leman, «6 reasons why nuclear energy is not the way to a green and peaceful world», in Greenpeace (http://tinyurl.com/4zrc3eyk)，2022年3月18日。 ↑
  26. 参见https://europa.today.it/attualita/europa-45-nuove-centrali-nucleari.html ↑
  27. 参见https://www.ansa.it/canale_ambiente/notizie/energia/2021/03/29/rinnovabili-1-kwh-solare-costa-37-dollari-nucleare-163_2deab495-c50c-406a-97f4-90cae57e2257.html ↑
  28. 阿尔·贾比尔自称使其引以为豪的事实是，Adnoc燃料的碳排放量低于其他来源的石油和天然气，因为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在钻井和提炼作业的现代化方面投注了大量资金。他确信自己的产品更可取，并坚持认为我们将始终需要一定量的石油和天然气。同时，他也知道未来是绿色的，并正在为面对这一前景而做准备。2050年将是出口最后一桶原油的日期。 ↑
  29. 参见D. Erdenesana, «35 Years After Addressing Congress, James Hansen Has More Climate Warnings», in The New York Times (www.nytimes.com/2023/11/02/climate/james-hansen-global-warming-report.html)，2023年11月2日；J. Hansen, «Global warming in the pipeline», in Oxford Open Climate Change (academic.oup.com/oocc/article/3/1/kgad008/7335889)，2023年1月3日。 ↑
  30. J. Banda, «Keeping Climate Justice Alive», in Project Syndicate (http://tinyurl.com/4rr86nav)，2023年9月11日。 ↑
  31. 参见A. Rathi, Climate Capitalism: Winning the Global Race to Zero Emissions, London, John Murray, 2023年；J. Abad – M. Losa, «Razones económicas para la transición energética»， in Real Instituto Elcano (www.realinstitutoelcano.org/analisis/razones-economicas-para-la-transicion-energetica)，2023年10月5日。 ↑
  32. Virgilio, Eneide V, 231. ↑
  33. 卡特·史蒂文斯（Cat Stevens）作词作曲，1972年。 意大利语版本由 Renato Stecca 制作（www.antiwarsongs.org/canzone.php?lang=en&id=6936）。 ↑

费尔南多·德拉伊格莱西亚·维圭利斯提（Fernando de la Iglesia Viguiristi S.J.）